“你好呀,请问你们现在一年能赚多少钱呢?”叶省长问。
“赚钱?唉,只要能不够不饿死、不给孩子们添麻烦就行,我们这种每家每户一个人只有几分田,仅够自己家吃,如果要靠种田赚钱,就得去承包别人的土地。当然,好在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外出务工,不太喜欢种地,所以只要愿意种还是有的,但很辛苦呀。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像一个人像个五六亩,一年种两年最多,最多最多也就是能赚个几万块钱,而且很累,抛秧,施肥,打农药,收稻子,晒稻子,到处的成本都在增加,肥料,农药,就连割稻子的机器钱都在涨,只有粮食不怎么涨。”一位路过的大爷说,显然他还是有素养的,说起话来很有条理。
“那你们孩子都在外面做事哦。”
“对啊,如果不出去做事,怎么能在县城买房,不在县城买房,孩子怎么上学?现在乡村教育比较欠发展,如果说不把孩子送到县城读书,基本上也就意味着…所以村里面很多人家砸锅卖铁都想着去县城买套房对于一些城里人来说,买套房并不是很贵,而对于农村人来说,在县城买套房就已经是竭尽所有了。我们也就指望着能够不给孩子添麻烦,就已经很好了,至于说能不能赚钱,那都是看天吃饭能赚到钱,当然好能够给孩子减轻点负担。”
叶省长脸色严峻地看着对方,对方干巴瘦弱的脸上全是沧桑。
“你有几个小孩呀?你们现在看病方不方便啊?你们现在买菜方不方便啊?”
老人一笑:“你们是领导吧,现在看病倒挺方便的,就是每一年的要交的钱多了一些,还有就是村里面集资修路集资金额太高,别的地方都是全额政府修路,只有我们村每家每户每个人头还要交800块钱,不交这800块钱,村里面又以各种理由去阻挡,办事,这是非常不公平的。”
叶省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接下来,叶省长带着大家在村子里转悠,但一般这种越偏僻的村子,往往村干部是非常警觉的,有陌生人来、又是省城牌照,故而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上级工作人员来暗访,他马上向乡里面汇报了,乡里面马上跟县区一级汇报了,县区一级派去“跟踪”的工作人员早就汇报了,故而得到消息后的他们并不惊讶,只是吩咐不要打扰领导一行。
叶书记走到村委会门口,这个村委会旁边便是村小,村小是一栋两层青砖小房构成,门前有一个院子,小楼二楼是村委会,小楼一楼便是目前仅存的村小,据说目前只有两个年级,两个班,学生总数加起来不过五六人而已。
冥冥之中,似乎早已确定,家里条件稍好的小学,12年级便会送去七八公里之外的乡小上学,爷爷奶奶陪读;家庭条件更好的便会去县城买房,在县城上学;家里条件着实不好的就只能留在这村小,每日与村里的黄狗作陪,与村里仅有的一个年近古稀且濒临退休的高龄教师为伴。
村小见证了一个村子的繁华发展,也见证了伴随着经济发展而濒临没落的乡村教育。
村小旁边有一户人家,是一栋三层小楼,小楼外观刷着黄色的油漆,朱红色的琉璃瓦覆盖在雄伟的楼顶,这与旁边朴素古朴的二层小楼一比,显得多么雄壮威武。曾经全村第一栋青砖小楼正伴随着乡村教育事业的没落而黯淡,几乎成为全村唯一一栋最古老的现代化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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