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动了晋姑娘的人,当众下了她的面子,她必定不会放过您的!”
陈霄虽然看不见,也能想象出牡丹心神不定的样子,就问道:“那晋姑娘是谁?有那么可怕?”
“晋姑娘,是鄂州防御使晋岳将军的嫡亲妹子!”牡丹连声应是,“您初来乍到,不知道晋姑娘的脾气...”
“她每回来萧家做客的时候,都趾高气昂,动辄撒泼打骂下人,下人们没有不怕的!”
陈霄思索着道:“她一个客人,哪里这般大的脾气?”
牡丹迟疑着道:“府里私下都传遍了,晋姑娘的兄长原来有意将妹妹嫁给咱们大人,所以借口他在外征战,家中无人,三不五时的将她送来,想讨老夫人欢心!”
陈霄奇道:“那这婚事怎么没成?”若是成了,她也就不必嫁到汴州了。
牡丹道:“也不知道怎么的,那晋姑娘使劲了百般手段,老夫人那迟迟不松口!”
陈宵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点着,思索着什么。
牡丹在一旁急的团团转:“您发落了她的人,大人回来了问起来,可如何收场?”
“她的人?”陈霄奇道:“她是客人,她带来的人,为何在厨房当差?”
牡丹道:“她常来府中小住,所以将家中厨娘也一并带来了,说是孝敬老夫人的,就是那叶婆子,为表诚意,她将叶婆子的卖身契,也一并交给了夏月姐姐!”
陈霄微微笑着,拍了拍牡丹:“好了,别怕!”
“你这些时日避开她些,防着她将火撒在你头上!”
“是!”牡丹颤抖着声音应道,想来是后怕不已:“夫人!”
陈霄忽然听见“噗通”一声。
牡丹话语中带着一丝愧疚,哽咽着道:“方才,方才......”
“我.....”
“我没有听您的调遣.....”
陈霄叹息一声,伸出手,“起来!
“夫人?”牡丹伸出手,扶住陈霄的手,不解的问道。
陈霄手上使劲,将牡丹拉起来,拍拍身边,“坐!
牡丹声音惶恐:“夫人....这....这不合规矩!
陈霄笑了,“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但是从你言语里就知道你是个心眼儿好、长得顶漂亮的姑娘!”
“夫人.....”牡丹哽咽着,想来又落泪了。
“好了!”陈霄拍着牡丹的手,“快别哭了!”
陈霄脱下手上的镯子,递了过去:“喏,拿着!”
“你今日做的很好!这是奖励你的!”
牡丹迟疑了,语气十分愧疚:“这....”
“夫人,这我不能收!”
“我才调到您身边,刚才不但立即没有听您的,还劝着您忍下来!”
陈霄抓过牡丹的手,将镯子塞了过去:“拿着吧!”
“你今日做的很好,我眼睛看不见,出去了多亏你扶的稳当!”
“对上那等恶人,害怕是正常的!”
“不过,你看,哪怕是再凶恶的人,只要不守规矩,该受罚的,还是得受罚的!”
“不要怕!”
“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
牡丹声音里面满是仰慕:“夫人,你...你就不怕么?”
陈霄轻轻一笑,“怕什么?”
“怕晋姑娘?”
“怕她仗着兄长的军功,肆无忌惮?”
“还是说,怕她肖想萧家主母的位置?”
“仰或是,她想仗着家世,踩在我的头上?”
牡丹思索着道:“都有吧!”
陈霄站起身,走到窗边,回头看着牡丹:“怕,是最没用的东西!”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世上的事情,但凡你先怕了,自己就先怯懦了三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牡丹激动不已:“这么说来,夫人你也没十足的把握,今日能处置了厨房的人么?”
陈霄转身看向牡丹,反问着道:“那你觉得,大人对上梁蔡李三家联兵时,是何感想?”
“三家势大,来势汹汹,直接投降?”
牡丹脱口而出:“那不会!”
“大人必定慎之又慎,全力而战!”
陈霄击掌赞道:“你果然聪明!”
牡丹不好意思的笑了:“夫人!”
说完,陈霄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从怀中掏出个荷包来,取出里面的玉环,问道:“这个玉环,你可曾见过?”
牡丹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而后疑惑着:“有点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陈霄问道:“咱们这府里,可有什么男子,可以随意出入内院?”
牡丹回道:“进出内院的,只有大人,再不就是大人的贴身护卫!”
陈霄笑道:“好了,我歇一会,你去忙吧!”
“是!”牡丹应道。
陈霄走到桌边,手扶着桌子坐下来,静静的思考着。
今日的事情,倒也不算坏。
自己初入萧府,众人必定观望着,看自己是不是柔弱好欺负的,有了叶婆子做筏子,将厨房的人打压下去,其余人再想欺负自己,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经了今日的事情,康妈妈和牡丹,至少不会保持中立,自己再使使劲,想必将她们收入麾下,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孤掌难鸣。
将思路理顺,陈霄松了口气,嫁进了萧家,路肯定会不好走,怕什么!
晋雨初眼睁睁的看着叶婆子脑袋耷拉在胸前,像个破布袋一般被人拖出去了,忍不住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
到了内院门口,晋雨初拦住了拖着叶婆子的几人,示意着丫鬟:“如意,扶着叶妈妈安置到我院子里!”
几个粗使婆子面面相觑,见晋雨初漂亮的脸上阴沉可怖,只得松开了手,快步回去复命。
晋雨初随手取了一支金簪,高声叫了一个小厮过来,将簪子丢了过去:“这个赏你了!”
“去叫外院的晋七,请个大夫进来!”
“是!”那小厮接了金簪,喜滋滋的去了。
“如意,你先带叶妈妈回客院!”
说完,晋雨初胸腹间满腔的恨意如波涛汹涌,朝萧景的书房奔去。
谁知到了书房门口,守卫说萧景早些日子就带人出去了,去了哪里,何时回来,不知道。
晋雨初咬牙回了院子,刚才坐定,丫鬟上了茶,走的口渴,她接过来低头要饮,一个仆妇走进来,离得远远的,战战兢兢的屈膝行礼道:“姑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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