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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才子陈清


县令连忙跪下请罪,“陛下饶命,下官是在没这个胆子。”

“不就是让你去请个人,有什么可怕的?”

“回禀陛下,这个陈清向来为陈家的人厌弃,下官一向不敢跟他有过多接触。”

“下官同他实在是没有多少交情可言,若是贸然将人请过来,定会引来陈家的人注意。”

陈铭不悦,往椅背上一靠,说道:

“就说请他吃个酒而已,哪会有这么多麻烦?”

县令无奈,只好直起身,一副认命的模样。

“下官实在是没胆子相请,陛下若是执意如此,下官唯有一死以谢罪。”

宁愿死都不去请个人过来?

陈铭非常不解,“这陈家威名如此之大,竟能让你宁求一死也不敢出手?”

县令俯首痛心道:

“陛下开恩,下官是在是不敢拿家人冒险。”

“下关妻子儿女皆在此中,万一为陈家发现下官有所违背,连累家人,下官实在难辞其咎啊。”

陈铭嘴角弯起,笑了一声,“就不怕朕现在便治你一个违逆之罪,祸及家人?”

县令叩首,声音铿锵有力,“陛下乃是明君,岂会同那陈家一般模样?”

陈铭淡淡一笑,抱胸靠坐在椅背上。

这县令还挺会拍马屁!

看在他还算有几分良知的份上,陈铭便放弃了让他请人的想法。

陈铭挥挥手,“罢了罢了,起来吧,也不用要死要活的。”

“既然请不来人,你说说,在哪能找到陈清?”

见陈铭如此好说话,县令心中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关于陈清的事,自己再不能多说了。

虽然看样子陛下是打算下手,但总免不了个万一。

陛下孤身涉险,陈家在泗水的势力这么大,很容易马失前蹄。

局势未定,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毕竟若是最后被陈家查到,自己就是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涂惹一身麻烦。

反正陛下手下的人也不少,慢慢调查,总会找到的,何必同自己在这耗工夫?

从陈铭刚刚说话后,他便老神在在的站在下方,打算咬死不开口。

此刻被问到,他支支吾吾开口,“这陈清下官交流不深,下官也不甚清楚。”

陈铭锐眼一瞥,冷了声音。

“朕免你死罪,莫要不识好歹!”

县令脑袋一横,只俯首说道:“下官真的不知!”

陈铭手中惊堂木“砰”的一声拍下,厉声道:

“既然执意不肯交代,朕现在便送你见阎王!”

“来人!”

声音刚落,赵庭便持刀而入,一把横在县令颈边。

颈边突然传来的冰冷触感,立时惊醒了县令。

他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手握生杀大权的陛下!

天子的心思喜怒岂是旁人轻易可猜?

自己竟还妄图在陛下面前有所隐瞒!

被这么一折腾,县令当即匍匐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

“陛下开恩哪,下官从手下口中得知,这陈清经常去鸿福酒楼吃酒。”

“想来此处应当能找到陈清。”

陈铭这才挥挥手,赵庭收了刀站在一旁。

县令长出一口气,浑身冷汗直冒。

刚刚可真是命悬一线!

陛下可比那陈家可怕的多,此战,陈家未必能胜得过陛下这条过江龙啊!

陈铭略作思索,将赵庭招至身旁,说道:

“让大家在此处稍作休整,你再带一人,随我去鸿福酒楼。”

县令闻言,连忙起身,满脸堆笑,对陈铭说道:

“陛下放心,其他人就交给下官,下官定然为大家安排妥当。”

陈铭睨了他一眼,默许了他的话。

随后赵庭另携一侍卫而出,两人跟随在陈铭身后。

三人向鸿福酒楼出发。

据县令所说,这鸿福酒楼在靠近河岸的一处街巷之中。

赵庭在前带路,陈铭随之向前。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往来者皆衣衫华贵,或金钿玉佩,或手执折扇,翩翩公子佳人不外如是。

然而低头看去,街道尽头,一群衣衫破败的叫花子面色泛黄,瘦骨嶙峋,跪在角落中苦苦哀求来往的行人。

转进这条街不多久,一眼便可看见一栋富贵非凡的酒楼。

酒楼一旁是热闹的街道,另一旁乃是一弯翠玉湖,湖中央静静盛开着白莲,静谧安详。

赵庭伸手一指,“爷,就是此处!”

三人跨步走进楼中。

一进酒楼,掌柜的见几人气度不凡,衣衫华贵,连忙亲自迎上去。

陈铭打量几眼楼中,直接问道:

“陈二公子在何处?”

一听此言,掌柜的面上更是笑开了花,连忙俯身相请。

“几位爷是二公子的友人吧,二公子就在楼上呢,来来来,这边请!”

“小二!”

话音一落,收拾齐整的小二上前为三人引路。

跟随小二,三人走到楼上一间极大的房间前。

这房间落在二楼尽头,横跨走廊两边,连通街道与另一边的翠玉湖,这样一来,房间完全无法避开街上的吵闹声。

陈铭心下升起一丝奇异感,推门而入。

一入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放眼看去,整个房间之中四处散落着纸张,飘逸的字迹跃然纸上。

陈铭俯身捡起脚下的一张,上书“空有山河志,何处解愁肠?”

抬头看去,一锦衣男子,手持一壶酒,发丝散乱,愁眉紧锁,双眼迷茫,正对湖饮酒。

这便是陈清了!

对突然闯入的人,陈清丝毫不加理会。

陈铭拿着手中的字,背过身后,走上前去。

“兄台满腔抱负,为何却在此买醉?”

陈清冷哼一声,直接转身面朝翠玉湖。

陈铭也不恼,走向桌前,端起另一壶酒,再次向着窗前走来。

“好酒配好汉,独饮可不成,不若我陪兄台一醉方休?”

说完也不等陈清同意,陈铭端起酒便朝着他手中的酒壶敬了过去。

陈清满不在意的看了陈铭一眼,又继续喝酒。

陈铭接着说道,“看公子写的诗文,一腔激情,何不走上朝堂,造福天下百姓?”

陈清这下终于转过身来,起身步履蹒跚的走向另一边的窗口,指着窗外说道:

“我又何尝不想?”

“可你看看,我连陈家这方土地都逃不脱,又何谈其他?”

陈铭走向陈清,问道:“若我可以帮你呢?”

听到这话,陈清大笑几声,狂饮一口酒,将陈铭拉到窗前,指着街上。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

“陈家已经烂到骨子里了,没人能救,你看着周围,百里之内尽是我陈家的人,想改变逃脱这个囚笼,不可能!”

说完,他又指向街上一伙正在打人的家丁。

“你看看,这些人都犯病了,毒入骨髓了,何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你看看脚下,这么多人,是你我能救的吗?”

“救不得!”

说完,他拉起陈铭,走向湖边的窗子,边走边说:

“不管这些,对月一饮,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陈铭默不作声,随着他走到窗边。

而后将手中的酒壶放到一边,怀中拿出一物,悬到陈清眼前。

陈清双眼聚焦,猛的睁大。

手中的酒壶“咔嚓”一声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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