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肇南看了一晚上手机,期间有两个女人想靠近他,被他骂了句滚。
尤晟旭拎着酒杯坐下来,“你干嘛啊?这么扫兴?我们这一大帮子人是为了谁才来的啊?”
周肇南皮笑肉不笑,“深刻提醒我明天要结婚,我谢谢你。”
尤晟旭指了一圈人,“你没一个看上的?我今天组的卡颜局,来的都是漂亮的!”
周肇南不屑,这一屋子人别说比不上许尽欢了,连岑桉都比不上。
“你想让我跟她们干什么?”周肇南看着尤晟旭,“生孩子?”
“啧!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你明天就得迈入婚姻的坟墓了,今晚干什么上帝都会原谅你的!”
“滚,自己想玩别带上我。”
周肇南独自去了外面的卫生间。
对着小便池,刚解开裤链,一只女人的手从后面抚上他的胸肌。
“周先生......”
他嘴里叼着烟,手下动作依旧没停。
“你碰我之前,想好怎么应对祁雯清了吗?”
女人的手肆无忌惮地向下,“她又不在这儿,再说了,周先生,难道你还怕老婆啊?”
周肇南没说话,只是把手机屏幕给她看,上面显示“雯清”两个字。
女人愣了一下,当看见通话中的字样时,一点儿都不敢怀疑,迅速落荒而逃。
周肇南这才继续跟祁雯清打电话,“什么事?”
祁雯清那边也有小姐妹给她开单身夜的派对。
“想见你。”
周肇南提上裤链,淡淡,“明天不就能见到了吗?好好玩,今晚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周肇南,你是不是忙着呢?跟谁啊?”
“你猜。”
祁雯清调侃,“不会是尽欢吧?”
“就我一个人在卫生间,要不给你开视频证明一下?”
“谁信你啊?我要亲自去查岗!”
半个小时后,周肇南坐在停车场的车里等祁雯清。
他倒也不是对祁雯清上心,纯粹是不想上去跟那帮乱七八糟的人搅到一起。
很快,送祁雯清过来的车子停在了他眼前,祁雯清醉醺醺地下车,周肇南也掐了烟下车去扶她。
“嘿,我的未婚夫!”
她一点都不在乎形象了,踩着高跟鞋,靠着周肇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
等那辆车子走远,祁雯清慢慢站直,松了口气,脸上尽是疲惫。
其实周肇南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装的。
十年来,这样的戏码在他和祁雯清之间来回上演。
以前尤晟旭说过这么一句话,周肇南跟祁雯清,加起来能有一千六百个心眼子。
还说他俩在一起,就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玩。
这十年,两人惺惺相惜,早就达成了旁人不能及的默契。
就好像他们决定在一起那天。
那还是任晓先提出来的,那年周肇南二十八了,家里安排了几次相亲都没有结果。
最后聪明的周夫人想了一圈,把周肇南相亲失败的理由归到祁雯清身上。
饭桌上,她看了眼两个年轻人,突然说:“肇南,你跟雯清也认识够久了吧?结婚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也是那一刻,两人达成了共识,从朋友,工作搭档,变成男女朋友,并且直接订婚。
周肇南一直觉得,结婚是必须要结的,妻子要找对自己的事业有帮助的,要找能帮助周家巩固地位的,他喜不喜欢并不重要。
而祁雯清也一直觉得,结婚是她的跳板,是她跻身上流社会打破局势最直接的方式,并且她要嫁就要嫁最好的,人前的体面和尊贵她必须要维持。
—
坐上周肇南的车,祁雯清习惯性地去储物格翻烟,但原来周肇南放烟的位置没有烟。
“烟呢?”
周肇南从口袋里摸出来丢给她,祁雯清点了一根,靠着椅背,沉默着抽了半根。
车里安安静静的,停车库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出空旷的声音。
一根烟抽完,祁雯清失神看着外面,“肇南,我们明天真的要结婚了。”
“嗯。”
周肇南也在看外面,听到祁雯清说,“你后悔吗?”
他看了她一眼,“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晚了点儿?”
祁雯清毫不犹豫,“反正我不后悔,我走的每一步我都不后悔。”
周肇南停顿了一秒,摸了下她的头,“嗯,我知道。”
祁雯清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但她很快就擦掉——她小时候就知道哭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意义的事情。
“肇南。”她吸了吸鼻子,看着他,“你跟我说实话,自从我们订婚以后你都睡了谁。你给我交个底,让我心里有个数。婚前的事只要你坦白的,我都不跟你计较。”
周肇南笑得无奈,“我哪记得那么多?”
祁雯清深吸一口气,“那我就问你一个,你跟我妹妹,许尽欢,睡了没有?”
周肇南盯着她思考了片刻。
笑着问,“那你先回答我你跟向奂东一共睡过几次?”
祁雯清的唇瓣动了动,微张着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下一秒她就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阴森又恐怖的。
周肇南就静静地看着她。
“肇南,我们俩还真是一对,都是骨子里烂到不能再烂的那种人,你说对吗?”
“嗯。”
祁雯清笑够了,停下来,为了抑制住那涌上来的哭意,疯狂大叫。
等她叫完,周肇南安抚性地把她抱在怀里,而祁雯清彻底崩溃。
“为什么!?”
她抱着周肇南的肩膀,绝望地喊:“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多努力,我永远都是依附你的一个附属品!我的出身永远都是不干不净,不明不白,为什么,为什么我永远都得不到我应该得到的尊重啊!”
“别怪自己,怪我。”
周肇南其实特懂她,也特心疼。他知道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出头实在太难了。
走得越高的女人,受到的质疑要比男人多。而女人要走到和男人一样的位置,作出的牺牲也要比男人多。
所以他不会责怪祁雯清为了生意陪睡向奂东。
他只会反思,他和这个社会是怎么把祁雯清逼到这一步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当祁雯清的依靠。
婚礼倒计时不到五个小时,他送祁雯清回家。
祁雯清下车之前说,“肇南,我从来都不后悔我走的每一步,包括当初跟你回上京。离开许家,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我替十八岁的许小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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