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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掉头


“许小姐,你冷静一下!”

“不要!”

许尽欢被拉开一定的距离,所有的医生对死者做了最后的默哀。

这场面简直肃穆到让许尽欢想去撞墙。

这个世界上,最最疼她的人没了。

没有人再抚着她的脑袋叫她欢儿了。

两个人都没拉住她,她冲过去,将白布拉开,眼泪止不住的掉。

“师父,您醒醒啊!您看看我啊!”

“是不是欢儿不听话了?我答应您一定好好练功!一定堂堂正正做人!您睁开眼看看我啊!”

“我再也不偷懒了!我都听您的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别留我一个人啊......师父!”

她不想自己说完得到的是一片死寂,所以一直说,想到什么说什么。

病房里都是她近乎疯癫的自言自语。

理智上她知道鲁昶萍已经死了。

可她就是不想面对无人回应的冰冷现实。

在她哭到嗓子都哑了,医生终于看不下去。

“许小姐,还请您节哀。”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许尽欢哽住,直接呼吸不上来。

“许小姐!担架!”

许尽欢的脸色也已经发青,趴在鲁昶萍的身体上昏了过去。

医生迅速进行抢救。

有人负责把鲁昶萍推走,有人则跪在地上给许尽欢做人工呼吸。

场面乱中有序,死亡不过也是一项流程。

许尽欢闭着眼,眼角的泪顺势落下。

......

山庄。

午餐时刻,张昆岩只叫了周肇南和胡臻。

这两天张昆岩观望的也差不多了,再加上胡臻的面子,他的确有意把手里那块地转给周肇南。

饭桌上,周肇南和胡臻和张昆岩以及他家里人相谈甚欢。

张昆岩的警卫员则一脸阴沉地站在后面。

程翼出去接了个电话又进来,随即附在周肇南耳边说:“南哥,鲁昶萍去世了。”

周肇南眉心轻拧,“那她怎么样?”

程翼知道他问的是许尽欢。

“据说当场哭到缺氧,昏过去了。”

周肇南蹭地站起来,惊了餐桌上的其余人。

众人不大满意地看着他。

胡臻打圆场,“肇南,怎么了?”

周肇南神色淡漠,不失分寸,“抱歉,临时有事,我要先回市区了。”

张昆岩很不高兴。

做生意讲究诚信,但也讲究诚意。

周肇南这个态度,他很难放心将来这块地交到他手上会不会出事。

然而周肇南不甚在乎,众目睽睽下迈着长腿疾步离开了餐厅。

“肇南!”

胡臻追出来,脸色愠怒,“你要去哪儿?你知不知道刚才张昆岩的脸色有多难看!”

“许尽欢的师父去世了。”

周肇南骨节分明的大手解开领带,“我现在去豫城把她们接回来。你留在这儿自己看着办。”

胡臻愣了一下,很快又冷静地说:“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但你现在走了,我们前几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你不想拿到那块地了是吗!”

周肇南没说话,抿了抿薄唇。

“肇南,别意气用事,张昆岩这人架子大,事情谈到一半你走了,你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爱搁哪儿搁哪儿。”

胡臻被他这句话惊住,但周肇南脾气上来,谁也不会惯着。

“你转告他,要是有人能出价比我高,这块地他乐意给谁就给谁。拿乔这么多天了,真当我脾气好?”

说完,他带着程翼大步离开。

黑色背影走出了六亲不认的强悍气势。

程翼小碎步跑到他前面给他拉开车门,周肇南弯腰坐进去。

“机票订了吗?”

“订了。”

周肇南掏出手机给许尽欢打电话,打了三个都始终没有人接。

程翼安慰他,“南哥,许小姐也许伤心过度,没心思接电话。”

周肇南冷冷瞥他一眼。

程翼赶紧闭嘴了。

车子快到机场的时候,周肇南的手机响了。

备注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但他知道是周长毅打来的。

这是因为周长毅身在高位,万一有天他手机落在别人手里了,周长毅的联系方式也有暴露的风险。

他接通,周长毅的怒骂声传来,“你现在就给我滚过来!”

周肇南习以为常,“有事?”

“董志斌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董志斌,董妗妗的父亲。

听到这个名字,周肇南就能猜到大概是什么了。

“我现在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现在,立刻,就给我滚过来!你就是在女人身上也特么给我下来滚到老子面前!”

周肇南深呼吸,用了两秒平复心情。

“程翼,掉头。”

周长毅的办公室。

程翼大气都不看出,低着头,从地上的倒影中看周肇南被周长毅数落。

“你看看你做出来的好事!”

周长毅将一沓纸甩到他脸上,纸张纷纷扬扬中,周肇南拿到一张看了看。

全是董志斌手写的举报信。

上面写了各种对周长毅不利的指证。

周长毅确实混蛋。

但他要是倒了,周家也就完了。

不过周肇南也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既然这些举报信能到周长毅手里,说明董志斌也只是在做没意义的挣扎而已。

十年寒窗,怎么斗得过三代。

周长毅气得双手撑在桌上,眼睛的光无比锐利,“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个人留不得,你怎么做的?你是嫌现在的日子太安稳了是吧!”

周肇南淡淡,“写几封信您就怕了?”

“几封?”

周长毅拿起桌子上厚厚一沓的文件,继续照他的脸砸去。

“你告诉老子,这他妈是几封!?”

纸厚了,打人也是会疼的。

周肇南鼻梁发酸,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但周长毅知道这小子绝对又憋什么坏水,从小到大,他就没把这个狼崽子打服过。

他扯扯领带,坐在黑色的皮质椅上,“你找个机会,把他解决了。”

周肇南抬头,“至于吗?”

“至于!”周长毅指节一下下敲着桌面,“你知道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咱家吗?你难道要因为你的优柔寡断害死一家人?”

这话周肇南听得多了,他的注意力在墙上挂的钟表上。

飞机是赶不上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拿老子当耳旁风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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