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挡雨,朝苏牧跑去。
因为那个暴发户刚才一直摸祁雯清的手,所以苏牧还在盯着那人看。
“走啦!”
“以后不接他的单。”
“不可能,他小费给的多。”
苏牧蹙眉,祁雯清妥协,“知道了!晚上吃什么?”
两人回去,苏牧做饭。
公寓是开放式厨房,阳台那边摆了张祁雯清的写字桌,桌上立着一块洞洞板,上面全是祁雯清做的攻略,字迹娟秀,还用各种颜色的便利贴区分,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笔记。
祁雯清最喜欢坐在那张写字桌前复盘一天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备战高考。
但苏牧看见她那个用功劲,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她当时能保送上京大学。
有的人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祁雯清就是这种人。
“吃饭了。”
祁雯清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过去,她穿着短裤,低领的短袖,好像客人都喜欢地陪这么穿。
祁雯清有个苏牧完全忍受不了的缺点。
只要是她的东西,永远都是乱七八糟的,衣服随便放,书本也随便放,进门处的鞋柜,一只踩着一只摆放的那双鞋永远都是她的。
说了好几次,祁雯清都不改,最后都变成了苏牧默默给她收拾。
但不到一小时,又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
吃完饭,祁雯清也不爱刷碗。
家务活苏牧全包,祁雯清也不会觉得过意不去。
等到她赚得多了些的时候,她会说:“我们请个保姆吧?”
苏牧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拒绝了。
有时候祁雯清看着他勤勤恳恳的样子,心头思绪万千。
“你是不是要走了?”
她总会问这句话。
苏牧喜欢旅游,喜欢采风,喜欢去不同的城市体验不同的生活。
所以祁雯清总觉得他会走。
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因为从来没点破关系。
当然,也从来没讨论过未来。
祁雯清问他是不是要走,苏牧的回答永远都是:“嗯,还不是时候。”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靠导游攒了不少人脉,有个投资行的老板问她要不要入股。
祁雯清心里是排斥的。
上一次的打击至今她想起来都会有生理性恶心。
但她不能不考虑未来。
苏牧可以不考虑,她必须要为自己做打算。
她找周肈南借了一笔钱,那还是在周家出事之前的时候。
而后来,周家出事,周肈南逃到国外。
在那之后,她跟他见过一面。
“尽欢她真的......”
周肈南面色无温,“别提她了。”
然后他们都久久没有说话。
祁雯清对许尽欢的感情不深,就算以前是深的,但回到祁家以后,十年不曾维系的感情也已经变得生疏了。
她看向周肈南,“有个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周肈南抬眸,祁雯清心情复杂道:“其实她跟许家没什么关系。”
周肈南平静阴沉的脸上多了几分微妙的不解。
像是在疑惑,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件事。
祁雯清继续说:“她也是许家买回来的,当时我八岁,我记得清清楚楚。她之所以来上京投奔我,是因为许大昌和王滟逼着她嫁给许众望。”
周肈南握紧拳头,“这事你以前为什么不说?”
“肈南,我以前的事你也知道,我怕我说了,大家对我的猜测就坐实了。”
她低下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过去。”
周肈南能理解,但不原谅。
许尽欢都死了,关于她的事情,他竟然还是不了解全部。
他冷然起身,祁雯清叫住他。
“肈南,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别恨她,她过得很苦,也许比我当时还要苦。”
“我走了以后,其实她在那个家里孤立无援,没有一个人能保护她。她死的时候也才二十岁,是我们把她逼到那个份上的。”
周肈南一动不动。
“我爸进去了,程翼也进去了,郎晋也死了。就算她死了,这笔帐也得是她来还。”
何况恨她又怎么了。
爱她都不稀罕,还在乎他恨不恨她吗?
他重新来到祁雯清面前,目光垂睨,面无表情,低沉沉的气场压下来,连祁雯清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关于她的事你还有什么没说的?”
“没有了。”
周肈南:“想清楚了。”
祁雯清想了想,摇头。
关于许尽欢,她知道的,已经全都说了。
......
进门,换拖鞋,苏牧坐在餐桌前等她,面前是一桌子的热菜。
祁雯清刚拿下一个小项目,他为了给她庆祝,一早奔赴三个商场给她买食材,从早忙到晚。
然后他看见祁雯清跟周肈南坐在一起。
何其讽刺。
“去哪了?”
祁雯清饿得前胸贴后背,坐下来的同时拿起筷子夹了块小炒肉。
“刚见完一个客户,累死了。”
苏牧一动不动,“客户姓周吧?”
祁雯清一边嚼,一边不解地看他,“你跟踪我?”
苏牧冷哼,“不用这么盯着我,我也不是闲的没事做,只是无意撞见了而已。”
“哦。”
祁雯清继续盯着饭菜,“之前找他借了笔钱,我这次连本带利地还给他。”
苏牧屏息,“你跟他到底算什么关系?”
“朋友。”
祁雯清始终低着头夹菜。
情绪闪过一分落寞。
说完这两个字她就抬起头,朝苏牧笑得没心没肺。
“他跟你是一样的。”
苏牧看着她从容坦荡的样子,顿时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不高兴的。
反正他跟祁雯清是朋友。
对祁雯清有用的人都是她的朋友。
这些日子过的太顺意,他竟忘了祁雯清的本性,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自私,势利,毫无真诚可言的。
“你现在也稳定了,有时间回国看看你家人。我——”
苏牧顿了一下,说:“我也是时候该走了。”
“嗯。”
祁雯清低头扒拉着饭,对这件事早就有心理准备。
两人都没说话。
吃完饭,祁雯清破天荒地主动洗碗。
“我来吧。”
苏牧的情绪从来不在这种小事上发泄,他是祁雯清遇见过最绅士的男人。
两人站在一起,苏牧戴着橡胶手套,弯腰捞水池里的碗。
洗好一个,祁雯清就拿着干布擦。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爱做家务吗?因为我十八岁以前,每天都要做很多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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