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诺慢慢地把背后的格莱姆法杖取下来，插在老人面前的地上。
“这个还给您。”
莱诺看着法杖轻轻插入花园的泥土中，说道。
“看来他是您珍视的法师，真是遗憾。”
能认出格莱姆的法杖，并且预先知道莱诺会来专利局，以运动为借口自由出入这片区域的人，只有一个。
老人用炽热的目光仰视着他，说道。
“你早就知道了。”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莱诺本想尽量避免与权力人物冲突，但既然对方主动找上门来，他也别无选择。
没想到对方会亲自露面，而不是派手下前来。
“看来回去得向制药公司多要点报酬了。”
明明说过因上层的干预无法亲自行动，但显然这番话毫无依据。
正当莱诺内心因这些无用的言辞而感到烦躁时，区议员开口了。
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地上的法杖上。
“格莱姆，虽然能力平庸，但他是个好朋友，从我决定成为政治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全心全意地支持我。”
“......”
“那您明知道我的朋友死了，却还特意来见你，为什么？”
“为了复仇吗？”
莱诺一边这么说，一边直觉告诉他，这并非答案。
老人的目光中没有仇恨、失望或愤怒，而更像是一种强烈的贪婪。
“我就长话短说吧，来我手下干吧。”
“......”
“像你这样有才华的法师独自行动，简直是这座城市的损失，那天夜里，看到你在无云的夜空中召唤的雷电，我就确认了这一点。”
他继续说道。
“我会一直向上攀登，也能让你一起往上爬，那片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群里，会有你的位置。”
莱诺承认，这位区议员虽然现在职位不高，但绝非普通人。
他对非己之物、未得的荣誉和权力，以及未纳入麾下的人才都充满了欲望。
这样的人，对其辖区内的制药公司也同样贪婪，觊觎他们开发的专利。
但莱诺并不打算在这种地方给自己套上枷锁。
“那又怎样？”
莱诺笑着说道。
“你或许想要我，但我并不需要你。”
“你是拒绝我的提议吗？”
“即便我真的急需帮助，也没必要找你，不是吗？”
事实上，这座城市里比这位议员更靠近权力核心的人大有人在。
莱诺如果真的需要权力人物的帮助，可以找到更高位的人。
冷静地说，价值不匹配。
莱诺已经是备受认可的法师，而这位老人仅仅是个区议员，不是区长。
莱诺看着似乎理解了他话中含义的沉默的老人，心想。
“这样就够了。”
不必给这个觊觎自己能力的人过多难堪。
尽管他充满了贪欲，但与这样野心勃勃的人为敌是件麻烦事。
即使不打算合作，维持一个模糊的关系也是好的。
看着低头的老人，莱诺柔声说道。
“不过，如果你愿意帮助我，总有一天我也会回报你的。”
“什么意思？”
“我们虽然不是亲密的关系，但也没必要成为敌人，不是吗？”
看到老人重新闪烁的目光，莱诺淡淡一笑，感到有些疲惫。
在地球上的他还没有成熟到能与人进行这样的交易。
然而，这次必须在这里彻底解决问题。
将来，当其他权力者注意到莱诺的力量和才能，并试图给他套上枷锁时，可能需要一个能够在旁边提醒一声的人。
尽管他必须变得足够强大，能够自己挣脱束缚并独自生存，但未来是不可预测的。
为了那一天，今天在这里这个贪婪的老人身上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谁也不知道这颗种子会以什么形式发芽并投下阴影。
......
莱诺将样品提交给专利局，结束了工作。
幸运的是，阿姆纳克制药公司事先准备好了相关文件，莱诺只需提交样品并确认即可。
与49区的区政府职员相比，专利局的人更加友好地送别了莱诺，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径直前往31区的果园。
他本想向阿莱说明委托情况后直接去休息，但补充烟草的事情更为紧迫。
这是一种能让莱诺忘记疲劳并像普通人一样行动的珍贵物品。
哪怕只是短暂地减轻负面效果，也值得莱诺投资大量金钱。
“这是谁啊？真是稀客啊。”
一个衣衫褴褛、坐在椅子上的老人看到他，露出了笑容。
老人叼着烟斗，拍着膝盖看着莱诺。
“上次没认出贵人，真是失礼，现在才知道您是个有才华的魔法师。”
“老板，是有什么不满吗？”
听到莱诺的问题，老人咯咯笑了起来。
“没有，只是有点惊讶，传闻都传到我耳朵里了，说明你在这一行混得不错……真是没想到。”
老人喷出紫色烟雾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阴森。
“没想到那个拿着不知所云的烟草的笨蛋竟然还活着。”
莱诺默默地苦笑了一下。
表面上笑脸盈盈，心里却想着这些事，这里的人看来个个心怀鬼胎。
也好，总比一直掩饰内心要好。
“所以，你打算不卖东西给我吗？”
“哎呀，这是什么话？我们店门随时敞开。”
看着老人瞬间变脸、搓着双手，莱诺毫不犹豫地一次性买了100根C107烟草。
“我真是看错人了！没认出你这个有前途的年轻人，真是失礼了！”
当莱诺支付了近800万塞尔，老人喜不自胜，从柜台出来开始推荐其他商品。
“既然赚了这么多钱，为什么不早说呢？除了C107，这个怎么样？虽然有点上瘾，但效果非常好，副作用也不大，你可以试试，买几支尝尝。”
“只要依赖性不过分严重就行。”
莱诺并不满足于现在的烟草。
如果有副作用更小或更适合他身体的药物，他愿意尝试。
从这个意义上说，接受老人的推荐，额外购买几支也是值得的尝试。
虽然老人兴奋地推荐了更昂贵的商品，但莱诺果断拒绝了。
除了真正需要的几项开支，他需要省钱攒一笔钱。
莱诺打算不久后用所有积蓄竞拍灵药斯特莫尼亚。
竞拍价1亿，为了慎重起见，还需要额外的2000万塞尔。
尽管不能期待这种价格带来大的效果，但至少可以试试看能否改善他虚弱的身体。
虽然时间总是不够用，但他还没有到必须放弃所有选择的绝境。
如果能进一步提升实力和名声，加快赚钱的步伐，总有一天这些投入将不再显得可惜。
为了那一刻，莱诺需要获得坚定的信念，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895万塞尔，希望你以后长命百岁，常来光顾我这老婆子的果园。”
最后，经过老人的推荐，莱诺挑挑拣拣，最终又买了几支，总共支付了接近900万塞尔。
从果园出来后，莱诺立即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拆开新买的烟草叼在嘴里。
刚才一直在节省烟草，现在补充了分量，他需要立刻缓解疲劳。
靠着冰冷的水泥墙，他呆呆地吐出烟雾，陷入了沉思。
“依赖性……即使小心点，能摆脱吗？”
魔法师强大的理性和精神力一直在警告他，但为了生存，他也理解这是必要的恶。
无论莱诺多么小心，严控药物的用量，渐渐上瘾是不可避免的。
尽管他觉得自己目前还能够不依赖强效药物勉强维持，但未来能否继续这样，心里没底。
在这寒冷而凶险的街道上，他在进行着一场无尽的平衡游戏。
尽管他一直稳步前行，但总有一天会有摇晃的时候。
那时，莱诺不确定自己能否不崩溃，坚持下去。
担心尚未发生的事是没有用的。
他强忍着胸中的苦涩，向阿莱的酒吧走去。
很久没有熬夜了，完成这次任务后，他打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在那之前，先处理好各种必要的手续。
“我们的魔法师来了，消息我听说了。”
她笑着举起酒杯。
“听说你把那边的黑帮彻底毁了？居民们都在传说半夜看了一场烟花。”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莱诺苦笑了一下。
汽车爆炸的场面确实罕见。
“我已经把样品提交给专利局了，通知一下制药公司。”
阿莱拿起电话的同时，莱诺整理了一下思绪。
路上，他想起有事要告诉她并征求建议。
“那家伙简直是疯子吧？”
当莱诺讲述了与区议员碰面的事后，阿莱露出惊讶的表情。
“听说政界的老狐狸们很多都是偏执狂，但这也太夸张了。”
“你觉得他们还会有什么动作吗？”
“嗯……听你说的情况，应该不会，他们应对得相当干净利落，如果他们再接近你，可能……”
阿莱笑了。
“等到他们挂上更好的名牌时再说吧，如果他真对你的能力感兴趣的话。”
“他确实非常渴望得到一个魔法师。”
“认识几位政界人士也不算坏事，虽然有时会有些烦人，但也能享受很多便利，刚开始可能不愿意，但实际合作起来会发现比想象中方便得多。”
她的回答仿佛亲身经历过一样，充满了具体的确信。
这显然不是简单的猜测或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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