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珂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说,外面的私生饭有很多,实在是不安全,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三五天迟煜文的电影就要开机,自己也要进组了,倒不如在傅青洲处住到直接进组。
这话是第二天一起吃早饭,在餐桌上说的,说完还要客气的问一句:“方便吗?温律师会不高兴吗?”
这话要是背着温穗问,算安珂会些绿茶手段,可当着温穗问,温穗能说什么?
再不高兴也要装大度。
她只好说:“怎么会,安小姐是青洲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们这儿又不差安小姐一顿饭一间房的,不必这么见外。”
她的“我们”已经算是拿出了女主人姿态,但安珂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她又高高兴兴地住了好几天。
温穗摸不清安珂,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她总疑惑安珂在打傅青洲的主意,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安珂被私生饭骚扰实在是可怜,可她选择在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家留宿这件事,又很难让人不多想。
温穗越发觉得安珂和傅青洲不只是校友那么简单,但温穗的自制力惊人,傅青洲不说,她就不问。
律所有太多工作要忙,温穗不可能因为一个安珂乱了自己计划。于是,她照常早出晚归,忙于工作。反而是安珂根本没有出门的计划,她像个女主人似的,在家一呆就是一天。
安珂来的当天倒是没出什么妖蛾子,第二天也还好,一直到第三天,
第三天,温穗去了隔壁市出差,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她走步梯上二楼,正看见安珂穿了件浴袍,用她的毛巾擦着湿发和傅青洲一起从主卧出来。
她的耳边响起爆鸣声,险些站不住。
冷静,傅青洲不是这样的人,温穗跟自己说,伸手扶住旁边的楼梯扶手。
还有三节台阶,她不走了,就这么抬头看着两人。
“你回来了,温律师。我房间的淋浴坏了就用了主卧的,你不介意吧?”安珂说。
她的浴袍是深V款式,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脖子,跟在公众面前严防死守的仙女形象,判若两人。
温穗心里一阵膈应,她又看傅青洲。
她看傅青洲还穿着早上出门时的西装,衣衫整齐,不仅如此,手表都没摘。才微微松了口气。
傅青洲显然知道她什么意思,神态也有些不高兴。
“没人告诉我安珂在用主卧浴室,我还以为你回来了,险些撞上,不该看的。”傅青洲寒着脸冷哼了一声,“在家里上上下下十几口子人,没一个中用的,要我说,明天就该都撵出去!”
他这番话,显然是指桑骂槐给安珂听的,安珂垂着头,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很难看。
温穗似笑非笑,看着安珂:“你房间的淋浴坏了?是怎么个坏法?”
安珂再看她倒是没有刚才看傅青洲的难堪,她神色平静地抬眼:“一按开关,水喷的到处都是,我洗不了澡。”
她那个清傲的神色分明是在说,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还真拿自己当女主人了。
温穗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起初还真是拿安珂当个人物,觉得她比宋观棋之流高级太多。
眼下也只剩“不过如此”四个字。
她自然不能被安珂比下去,安珂又不拿她当女主人,她越要拿出女主人的姿态来。
温穗神色带了点嘲弄:“其实你不必这么麻烦的,隔着好几个房间跑到主卧来,你旁边的客房也是独立卫浴的。”
安珂冷冷淡淡的辩解:“别的房间洗漱用品不全,在主卧洗,我可以借用青洲的洗漱用品。”
温穗被彻底恶心到了。
她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从安珂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你就错了。”傅青洲道,“我这种跟女朋友同居的男人,怎么可能有自己的洗漱用品?都是穗穗要什么,我就买什么。
比如你现在擦头发的这条毛巾,就是穗穗的。”
安珂拿着毛巾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她看到了毛巾架上的两条毛巾,一条粉色,一条蓝色,下意识的就以为蓝色是傅青洲的,直接拿来用了。
她强撑着看温穗:“温律师,你不会介意吧?”
温穗面无表情:“没事,反正是我用完了你又用,又不是让我用你的毛巾。”
安珂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
温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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