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万斤小麦,谭小絮觉得,自己像个小有资产的地主婆了。
虽然之前手里有钱,但有时候,有钱跟有粮,感觉还是不一样。
在这个有钱不一定买到粮的年代,粮食带给人的踏实感,是钱比不了的。
所以,手有余粮心不慌,这话不是白说的。
她在空间里倒腾完两边的种子,估计大舅他们也快吃完了,她在空间里胡乱吃了点东西。
都是这几天吃杀猪菜时,一点一点囤在那个保鲜空间里的熟食,现在终于派上用场,拿过来就能吃。
美美的享受了一番现成的杀猪菜,吃饱了,谭小絮开着开车回到场部大街。
那两人已经坐在路边等着了,大舅正拿着什么东西剔牙。
看见车来了,两人爬上了车。
谭小絮成功领回一万斤小麦种子,回到连队,下午就开始安排播种。
——
而另一边。
陈康接到熊场长的电话后,坐不住了。
师部那边给谭小絮那派了指导员,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按照惯例,消息不是应该从师部下发到他这,再由他向下传达吗?
可是这次居然一反常态,没经过他这,直接从师部委派了人员过去。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陈康想打电话到师部打听打听。
——不敢问,一问反而显得居心不良似的。
师部那边没有直接通知他就派人,这明显是不信任他了。
陈康焦虑,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上次到师长面前告状,不会起反作用了吧?
怎么办?
已经在师长面前丢了回脸,再要引起师长的猜疑,这场长的位子,还能坐的下去吗?
那个裴师长,可不是什么善类,据说当年在部队里,以手段彪悍著称。
自己要是让裴师长抓了小辫子,真要完了。
纠结再三,陈康决定,还是装傻!
假装不知道这事,看看裴师长什么时候通知他,要是一点都不通知,那就很说明问题了。
陈康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关键是,自己儿子还不争气,被谭小絮碾压的死死的!
人家谭小絮连队的房子都快盖起来了,自己儿子还在吭哧吭哧的耕地!
不行,师部委派的指导员马上就过来了。
在自己家门口丢人就算了,不能再在师部的人面前丢脸了。
回头师部的指导员过来一看,两边高下立见,丢不起这人!
必须把派到谭小絮那边的工程队撤回来,派过去帮儿子盖房子。
坚决不能让儿子输在起跑线上。
这个电话,陈灼没有丝毫犹豫。
一想到这一点,便翻开电话簿,把电话直接打到二分场、工业一连。
找到了一连队、工程排的刘排长。
“喂,刘排长,我是陈康。”
“陈场长,我是二分场、一连队、工程排排长刘景龙,请指示!”
陈康语气很随便:
“哦,没什么指示,就是听说,你那边派了一个工程班给二分场那边盖宿舍,有这回事吗?”
刘景龙想了想:
“是,我们这边新建了个十一连队,那边需要盖礼堂和宿舍,他们队长找到我,说那边急等住人,我抽调了一个班过去,给他们二十天期限,已经过去一半了,等到了时间,就把他们全部调回来。”
刘景龙埋头自己的工作,不知道外边那些恩恩怨怨。
也不知道谭小絮跟总场长儿子竞争开荒的事,所以回答的没有任何回避。
陈康听了刘景龙的话,看来真是谭小絮直接找到了工程排。
所以熊场长没有撒谎,他可能真的不知道谭小絮请工程队的事。
看来这姑娘的脸真是够大的,不惊动上级,就把人请到了,花言巧语的水平,不一般。
“这样,计划有变,你现在就把工程班的战士调回来。”
“现在?”刘景龙疑惑了,“可是,我给了他们二十天期限,时间还没到。”
“时间没到也立马调回来!”陈康忽然加重语气。
“是!”刘景龙也是当过兵的,服从命令是天职,再也没有多问,直接答应了。
陈康又道:
“还有,把工程班的战士调回来后,接着到十二连队去支援建设。”
刘景龙:???
十二连队?
啥时候又新建了个十二连队?
是我消息太落后了吗?
陈康猜到这个刘景龙可能还在迷糊,便道:
“你去找你们二分场的熊场长,他会给你们安排。”
“是。”
陈康没有再啰嗦,挂了刘排长的电话,又直接打给熊场长,跟熊场长说了,要把派给谭小絮的那个工程班撤回来,搬到陈灼的连队去盖房子。
熊场长一听,一个脑门儿两个大,心说,陈灼也没提要盖房子的事啊?
当爹的还急上了?
但这话不敢说出口,嘴上一叠声答应:
“好好好,我这边会配合工程队的人安排好的,请陈场长放心!”
陈康故意放轻了语气道:
“别再给我办砸了。”
轻飘飘一句话,好比一记重锤,砸在熊场长头顶:
“是!”
挂断电话,熊场长人都麻了。
这叽吧场长,当的真没意思。
陈康打了两通电话,把工程班的事情安排好,又想到应该提前给儿子打个招呼,让儿子早做准备,别到时候工程队过去了,这小子还一头雾水的。
但儿子现在身处荒郊野外,不好联系。
自己身为总场长,到哪都招风,也不方便随意下去。
只能叫了自己的秘书小章,让小章下去找陈灼。
于是,这个章秘书又一路周转,从总场来到分场,在分场找到熊场长,说明来意。
熊场长安排了辆马车,让马车送小章到陈灼的连队。
等找到陈灼的连队时,天都快黑了。
陈灼已经听说了上面又要给他们派指导员的事了。
还以为这又是父亲安排的。
结果听小章的意思,这次上面安排的指导员,跟父亲无关,让他小心应付,陈灼确实吃了一惊。
又听说父亲让他也跟谭小絮一样,在营地盖房子。
陈灼叹气。
谭小絮要盖,就让她盖!
让她在基层连队待一辈子!
但自己是要往上走的人,一定会离开这片荒地,为什么还要他盖房子?
难道父亲真要他扎根基层、一辈子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过陈灼也明白父亲这么做的用意,是不想在这个新来的指导员面前输的太难看。
但当初只说要比赛开荒种地,又没说还要比赛盖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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