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至今十八载,也是时候算一算贫道的业债了。”
吕谦头顶三花、五气环身,光华绽放间吞吐着属于自己的光彩,这是他的道、他的法正在印证着今世此刻的光辉。
高空上,神异非常的玉轮银月亦随着那不甘散去,千万霞光分化成了无数的云华回归到了内景大罗天上。
随着吕谦闭目推演,寂寥空冥、宛如繁星宇宙般的内景中,一颗属于他的星辰熠熠生辉。
星辉闪动,丝丝缕缕的线隐藏在它的周围,似是无形的枷锁阻碍着这颗星辰的轨迹。
这些枷锁来源于四周的冥冥虚空,乃是吕谦在红尘中的承负因果。
这些丝线的一端连接着他,另一端则连接着未知的方向和物象,具体的规模和大小无人能算的清楚。
承负之说最是复杂,兰絮因果、芥子须弥,一件小事也能牵引出无尽的后果。
所以断承负、了因果,只从当时为始、以当人为源,其余的就当忘了,不必深究苛责,也省得在烦恼中越陷越深,以至于无法自拔。
“吕家一桩不可斩、武当一桩不可断......”
三花转动、五气轮还,吕谦漫步虚空,心神投入内景,对于那些无形枷锁的意义一见即悟。
其中有两条最大的丝线,这两条丝线比其他的丝线虚幻,但却更加粗壮,对于星辰的轨迹好似并无阻碍,比起枷锁,更像是一种指引。
内景虚空中,吕谦伸手捋着这两道丝线,将它们缠绕到了一起,化做了一条更加粗壮的丝线,然后将这桩丝线缭绕在自己的星辰上。
“这是贫道的来时之路,万不可忘却。”
吕谦伸手点在那桩丝线上,其上光影浮动,有他在吕家村的时光,也有他在武当山上的岁月。
其中喜怒哀乐、思悲恐惊皆有,有他好的一面,也有他坏的一面。
吕谦看着光影中狼狈的自己,那是他反抗吕慈的开始,浑身血汗、遍体鳞伤,与此刻神光加身、彩霞披挂的他完全相反。
“这就是我,真实的我。”
他笑了笑,神色间没有纠结,甚至津津有味地观赏了片刻,嘴里嘟囔了两句。
“这拳再瞄准些就好了,保管让那老登头上带花,又红又鲜亮。”
“哈哈哈,贫道长得真俊。”
自卖自夸了一句后,吕谦转头开始清理其他的枷锁丝线,这些似虚幻、似真实的枷锁在他手中一触即碎。
“咔嚓咔嚓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在内景虚空中回荡,吕谦双掌开合,转眼间那繁乱的枷锁丝线只剩下了寥寥三根。
“这一根,是比壑忍的,哼,还有一把妖刀未折。”
吕谦捋着一根紫黑色的枷锁丝线,顺着它的关联看往过去,却看到了一柄倭刀。
倭刀锋锐、刀身浑黑,其中囚困着澎湃的怨念和残魂,正是比壑忍追求的妖刀蛭丸。
将这根丝线抓牢,吕谦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视若前尘,草草处理,反而郑重地将它缠在手腕上。
“这笔账可得好好清算。”
他转眼看向另一根丝线,伸手捋动,顺着指引看往迷雾般的未来,神色却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这一根,是陆家的,当年打了一巴掌,竟然会惹出这样的后果吗?”
吕谦看向这根丝线的起源,乃是当初陆家大院的一巴掌,以及罗天大醮上三拳击败陆玲珑。
然后顺着它望向未来的种种可能,其中本该是各种走向并行,但这些并行的可能走向,却在某一处纠结,有了一个共同之处。
这说明,不管是未来如何变幻,因为自己的一掌三拳,未来的陆家有了一场注定的劫难。
“欲成绝顶,先战陆家;扇了陆家同辈者巴掌,才能成为公认的绝顶?”
吕谦掐着手里的丝线,感悟着其中传来的信息,神色越发的尴尬。
他也没想到当年玩闹似的两场比斗,竟然成了后世流传的一种风向标,这也给后世的陆家人带来了不少麻烦。
出了家门就有人蹲着点,等着挑战陆家人,关键是挑战的时候还净往陆家人脸上招呼。
这对于君子作风、不怨不忿的陆家人而言,可谓是躲也躲不了、怨也不好怨,只能咬着牙受了这种劫难。
“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老天师也有一份的。”
吕谦一寸一寸掐着手里的丝线,似乎想要考量将这件事忘却的可能,但还是没有放下。
“算了,先看看最后这条和它关联的承负是什么,两者相合,说不定还好解决。”
他将这银白色的丝线在指尖绕了一圈,然后捋着和它相关联的最后一道赤红色丝线,判断着其中的承负。
“这一根,是三一门?”
吕谦惊讶地看着手中赤红色的丝线,仔细感悟着其中的承负,然后有些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黄粱一梦中欠下的承负,提前给左若童送了封信,启发了这位人间大盈,结果真走出了第四重?”
“哈哈哈,吕谦道友,别来无恙。”
就在吕谦有些震惊地注视着手中承负,对于三一门的成就感到惊讶的时候,似有一道虚无之炁从他手中的赤红色丝线中流转而出。
这道炁似有非无,似先天之混沌,又包容后天之万象,转眼间便化做了一位白衣白发的青年道人。
这道人朝着吕谦笑着拱手,“黄粱梦境虚实幻,似梦非梦心来鉴。”
“武当吕谦,见过左若童道友。”
内景中的吕谦看着这位自己在黄粱一梦中见过的三一门长,拱手还礼的同时感受着对方的状态,赞叹道。
“恭喜左道友,逆生一道,已见通天之路径。”
“吕道友可莫要抬举贫道,贫道如今距离真正的通天之境,还差了不少。”
面对吕谦的称赞,左若童却笑着摇了摇头,他摊手挥袖,展示着自己的状态。
“原先的逆生三重,虽然能逆返一炁,但成就的乃是后天之炁,并未成就先天之炁,只能算作凡人之躯,未能蜕变。”
“如今的贫道,也只能算是伪境,还未真正从后天逆返先天,内景也只能暂驻,不可长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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