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章鼻子出着粗气,肩膀也忍不住摆动,没有再接话。
“苏氏前些日子往季府塞了个婢女,说是沈家养不起的姑娘。”季云裳提到了沈师琴。
季安章注意力被转移,他只知苏姨娘身边确实多了这么一个人,但不清楚此人身份,听到季云裳如此介绍,微微有些吃惊。
“可沈家是商贾人家,养个闺女错错有余,哪需要送来季府当婢女呢!只怕是苏氏当时就起了坏心思!”
季安章赞同点头,就算是商贾人家,也是极重脸面的。
若不是十分困难,都不愿意自家女儿送到大户人家家里被折磨。
“什么坏心思?”秦方好问道。
季安章皱眉,什么坏心思还用说吗?
“自然是想塞到我的身边!”
“自然是想塞到二哥哥身边!”
二人同时开口,季安章涨红老脸。
秦方好笑道:“人家婢女是苏氏侄女,看上你做什麽?”
“所以,沈师琴也断不能留了。若是打发回沈家那便是放虎归山,倒不如……”季云裳神神秘秘说了一串,季安章若有所思,但确实挑不出毛病,是个极好的主意。
最后便是最难处理的苏雪见的婚礼一事。
倒不是季安章抠门,只是他真的不愿意出钱出力给一个外人办!
况且,现在苏家、三皇子府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人!
“其实季府也可以不大办。”
“此话怎讲!”季安章来了兴致,他脑子一片乱麻,毫无头绪。他也想听一下季云裳怎么理解此事。
一面是朝廷之上被圣上猜疑三皇子忌惮,一面是家宅后院乱七八糟的琐事。
“圣上只说季府需要承担苏姑娘的亲迎场地,却没要求季府要按照嫁女的规格,若是苏家不急,我们便也不必做过多的事情了!横竖也不是季府嫁女,为了长公主借用场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顿了顿季云裳接着说道:“再者,三皇子殿下这次是妻妾同娶,自然是难以顾全两边!想必京城人的重心也不在季府这边!苏姑娘又是侧妃,一辇红轿直接抬去三皇子府有何不妥?”
“可是……”季安章还是个顾脸面之人,“若是苏姑娘不满意,日后季府难免还会被三皇子府针对,这又该如何应对?”
季云裳笑道:“季府这般处置了苏氏,就已经站在了苏家的敌对面,苏姑娘本就是苏家的人,怎么会不记恨季府呢!再说了,现在苏姑娘还没出嫁,三皇子殿下就没针对季府了吗?”
季安章想起这段时间里自己连连遭人弹劾,一边说自己贪污受贿,一边又对他已经完成的文书进行抨击。虽都没有确凿证据让季安章受些苦头,但也确实恶心到了他。
并且到了汇报工作的时候,左文远的言语间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压,嘴角微微扬起的讥笑和脸上表情的不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跟三皇子府作对的下场便是如此!
“为父这是怕更加打压。现在已经连连被针对了,不敢想若是苏姑娘吹些枕边风……”季安章犹豫道,他还是觉得风光大办送走这尊大佛比较合适。
“三皇子殿下又不会来季府接亲,就算季府风光大办也只是走个过场,还可能会惹得左府不快。倒不如就草草处理了,左大人也可以对父亲留个情面。”
这句话点醒了季安章。
三皇子的正妃可是左文远的独女,若是季府送嫁排场太大引起注意,必然会引起左文远的不满,若是季府按照婚嫁礼仪简单办既不能挑错又能博一波左府的好感。
季安章只知苏雪见小产一事,但不知左婉仪与苏雪见的其他恩怨。不管如何,婚后妻妾总归有矛盾,苏雪见被苏家高高捧起性格也不是会低头的,只怕三皇子府日后都会是鸡飞狗跳的画面了!
……
一切基本安排妥帖,府医的断头饭是季云裳让李妈妈领着田嬷嬷送去的。田嬷嬷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府医的反应。
府医在这冬日里饿了三日,看到这碗白饭自然是忍不住多想,迅速将饭都送进了肚子里。
吃了个七分饱后,府医的大脑有了思考的能力。
瞬间反应过来,开始抠着嗓子,想要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呜呜!”府医十分痛苦,他本就是行医之人,哪里会不知道砒霜的味道!
刚刚因为用力抠过嗓子,指甲盖划破了嘴巴,府医觉得喉头渗着血,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猛地抬头对上田嬷嬷的视线,怒道:“你!你凭什么!谁派你来的!”
田嬷嬷笑了笑,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
“你把丫丫压在身下时,可有想过今日?”
她那苦命的女儿,早就因为这个禽兽上了黄泉!
府医将牙齿舔了一遍,像是在回味美味一遍,眼睛也眯了起来:“丫丫嘛!嘿嘿!”
看他这个反应,田嬷嬷忍不住挽起袖子,往府医脸上重重打了一拳。
这一拳是田嬷嬷积攒了这么多天的怒气,直接将府医的一只眼窝打凹了下去。
府医自知是活不过今夜,死前当然要过一把嘴瘾。
“你不懂,十二岁的小姑娘是最有滋味的!”府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靠在墙边慢慢说道。
若不是能看见他嘴角渗出的鲜血,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说书先生呢!
“我最开始想亲她的时候,她哭着喊‘娘’,我怕招来老爷夫人注意,直接一瓶毒药下去毒哑了她。她发不出叫喊声,只有像小羔羊那样细微的呜咽声,真是令人怜惜呢!”
听到女儿如此对待,田嬷嬷准备再次动手,却被李妈妈拦了下来。
“别打了!横竖他都是要死的,别再脏了自己的手啊!”
田嬷嬷转身跪地,抱着李妈妈的腿哭道:“那是我的女儿啊!我唯一的女儿!他怎么能够这样!”
府医看见田嬷嬷如此崩溃,表情笑得更加猥琐。
“嬷嬷,还想不想听你女儿成亲夜的模样?我可以讲给你听啊!”
“亲朋好友都劝我再养养,养大了有感情行动起来方便得多,可成亲夜她被打扮得如此可人,谁能忍住不碰呀!于是我就解开了她的肚兜……”
“别说了!别再说了!”田嬷嬷崩溃尖叫。
身后府医轻轻“咳”了两声,他能感受到这是他最后一口气了,他挣扎着说道:“我要去跟你女儿做亡命鸳鸯咯!”
“啊!”田嬷嬷被刺激得近乎癫狂。
再转头,只见那人已经闭上眼没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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