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轻亮,回荡在阴暗的阁楼内。
羊头人浑身颤抖,恐惧让它那双赤红的眼睛瞪得滚圆:“我有什么错,就因为我是个怪胎,所以他们用绞刑架绞死了我,难道还不允许我报仇吗。”
它拼命挣扎,试图摆脱那如牢笼般的扇骨束缚,但无济于事。
“二……”许惑的声音再次响起,更加冰冷。
羊头人的嘶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绝望的呜咽,它那双羊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
“把我放开,我也不想走到那一步,我也不想走到那一步,我只想报仇!”
“一”
许惑单手搭在羊头人的脑袋上,掌心的雷符若隐若现。
“你是可怜,但你杀的也不是罪魁祸首,只要踏足这个庄园的人,你都没让他们活着。”
羊头人终于服软了,他将手插进胸膛,从胸腔中掏出了一张羊皮卷,血淋淋的,粘着身体的组织。
许惑挥了挥手,羊皮卷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她瞥了一眼羊头人:“你半人半羊,那人拿羊皮卷和你签订契约,她有尊重你吗?”
羊头人:“……”
不对,她怎么说的这么有道理——
那灵媒拿羊皮和他这个半羊人来签订契约,尊重过他没!
许惑先把羊皮卷放在洛娃伊丽面前:“看看这上面的名字,你知道吗?”
洛娃伊丽感觉如果不是自己经常锻炼,现在已经被吓得心脏停了,听到许惑这么说,她连忙接过来看了看。
“帕莎,我知道她,她是一名泰国模特。”
“说起来,这栋庄园还是她牵线搭桥,我才买的,是她,她要害我!”
许惑暗道果然是她,那她算的没错,帕莎放出了羊头人,又引导洛娃伊丽买了这栋庄园,但她却不是为了谋财害命,而是准备在洛娃伊丽无法解决时出面。
甚至这张契约,都有很多针对羊头人漏洞,被封印这么多年的恶灵,脑子就是不好使,刚出来就被人哄的团团转。
看着羊头人还不怎么服气,许惑将契约甩到他面前,给他指了几处:“这个地方,帕莎说要和你公平交易,你帮助她,她却连报仇也没标明。”
“还有,她说你要伤害她,就会重新被封印到此处,但丝毫没有提她如果伤害你的这种可能。”
许惑拍了拍他的羊头:“是不是羊脑袋都笨蛋一点?”
羊头人傻眼了。
羊头人瞪大了仅剩的一只眼睛,目光在契约上来回扫视,每落在一处被许惑指出的漏洞上,他的眼神就黯淡一分,直至最后,那双赤红的眸子中只剩下难以置信与愤怒交织的光芒。
“她……她竟然……骗羊。”
许惑摇头叹气。
这种智障的样子,不骗他骗谁?
洛娃伊丽站起身,躲在许惑身后:“许小姐,帮我杀死这只恶灵,我给你一千万!”
羊头人立刻顶起了羊角,死死瞪着洛娃伊丽。
许惑的目光专注而深邃,仿佛能穿透羊皮纸的每一个角落。
她轻轻吹了口气,指尖的火花跳跃着,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羊皮纸的边缘,瞬间,微弱的火焰舔舐着纸面,带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弥漫开来。
然而很快,羊皮纸的燃烧戛然而止。
火光骤熄,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洛娃伊丽紧贴在许惑身后,满脸茫然。
而小道士的瞳孔再次紧缩,他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火焰的余温,而是隐隐约约的能量波动,如同暗流涌动,即将冲破束缚。
突然,阁楼内刮起一阵阴冷的风,卷起了地上的尘埃,也带起了羊皮纸未燃尽的灰烬,它们在空中盘旋,形成一个诡异的漩涡。
小道士的脸色骤变,他意识到,这并非简单的火焰熄灭,而是有人在暗中阻挠,试图保护这份契约不被销毁。
通俗易懂的讲,这是许惑再和帕莎斗法。
许惑轻嗤一声,掌心朝上,手掌中的火焰瞬间沸腾,将整个羊皮卷包裹进去。
只余一滩灰烬。
……
曼谷。
帕莎哇的吐出一口血,她踉跄着从昏暗的祭坛前站起,嘴角残留的血迹。
“是谁……竟敢如此大胆,破坏我的布局!”
四周摆放的蜡烛摇曳不定,光影交错间,映照出她扭曲而狰狞的面庞,桌上的水晶球轰然炸裂。
帕莎咬了咬唇,还心中不甘,立即反击。
……
许惑“咦”了一声,竟然还敢找死。
她也不再留守,将羊皮卷留下的灰烬拢在手中,方才没用上的雷符此时派上用场。
对着那团灰烬轰击而下,让羊头人在旁边抖啊抖。
曼谷,帕莎再次喷出一口老血,通灵之书在她面前晃出了重影,整个骨头酥酥麻麻,泛着电光。
帕莎单手支着桌子。
不对!不对!她通灵的能力呢?她通灵的能力呢?
她的眼睛!
“啊——”
帕莎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回到许惑这边,小道士看着她的目光简直称得上灼热。
羊头人不想死,只能不断的哀求许惑:“我不要死,不要杀我。”
许惑被他吵得心烦,打了个停的手势:“可以不用死,我把你重新封印回去。”
羊头人顿了顿,又开始哭。
所有的羊咩咩的叫,阁楼跟交响乐演奏现场一样。
似乎是吃准了许惑吃软不吃硬,那些变成小羊的诡异丑陋山羊,一个个蹭到许惑的腿旁边撒娇。
许惑头上蹦出青筋,伸脚把它们一个个都踢走。
“长这么丑,还要在人面前晃荡,谁给你的自信。”
羊头人学聪明了,地上成群结队的黑色的山羊变成白色软绵绵的棉花糖羊,个个睁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
许惑将他们一个个踢走:“自己有多臭心里不清楚吗?”
山羊人这下彻底老实了,乖乖的缩在角落。
许惑打量着他:“我看你造下的孽还算少,想活下去也不是没有出路。”
羊头人吸了吸鼻子:“什么出路?”
“守护好这栋庄园三百年,三百年后,你来去自由身,只要不作恶,就不会遭到反噬。”
羊头人抗议:“可是,恶魔的本性就是伤人,我如果不以杀人,我也会虚弱而死的。”
许惑冷笑一声:“那你就怪不得我了。”
手中桃木剑向羊头人削去,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桃木剑锋锐的剑尖精准无误地穿透了羊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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