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沉思，和傅蓉走到了岔路口。
颜凉榆拿了个红包给她。
“不遇到你的话，打算去趟你的院子。”颜凉榆说。
傅蓉接了：“多谢四嫂。”
两人这才分开。
回到松香院，颜凉榆卸妆睡觉，她昨晚都没怎么睡好。
有很多人想来给她拜年，却找不到路。
从姜公馆大门口进来的，颜凉榆一概不见；而角门这边，没有个正经大门，压根儿没办法拜访。
中午起床，听程嫂说：“周家两位少爷来给您拜年，我去角门外说一声您不方便，他们回去了。还有程堂主的电话，问您是否在家，我说您在补觉。”
颜凉榆点点头：“知道了。”
她去给程三娘回了电话。
接下来几日，颜凉榆都很忙。宜城上流社会的官太太们见不到她，只得给她下请柬，邀请她去赴宴。
就连师长郭袁的太太，都给她下了帖子。
颜凉榆不是每个都回，只挑选她认为合适的人家：总参谋陆家，另有景宪之亲信的几位师长家。
正月初三，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市政厅财政部罗总长的太太打的。
“大小姐，我家初五宴请，您一定得来。”罗太太笑道。
罗太太不是做表面工夫，而是真心想结交她。每次大事小事，她都上礼，还打听到了颜凉榆的电话。
颜凉榆想起程三娘说罗公馆很复杂，她家内部斗得像乌眼鸡，加上罗家“嫡长女”罗澄儿和盛柔贞走得很近，她不太想去。
“……聪哥儿还想给您磕个头。”罗太太在电话里笑道。
她说的“聪哥儿”，是她儿子，罗家的小少爷。
小少爷大名叫罗淙，取了个同音的小名儿叫聪聪。
她抬出了孩子，颜凉榆再推诿，就太过于明确表示她不想和罗家走得近，从此就疏远了交往。
罗太太之前每次给她上礼，显得人家谄媚。
社交上的拒绝，也要有分寸。
颜凉榆通世故，对罗太太道：“那我初五去打扰了。”
年初四，松香院的佣人都回来了。
颜凉榆让冯妈额外准备一份年礼，她要去罗公馆做客。
白霜外出逛了一圈，回来对颜凉榆说：“大小姐，出了点事。”
颜凉榆：“什么事？”
“万源街那家颜氏百草堂，被人盯上了。”白霜说。
她低声告诉了颜凉榆。
又问颜凉榆，“咱们怎么办？要帮忙吗？”
“查一查是什么人干的。”颜凉榆说。
不会是颜凉榆的大伯。
大伯还指望靠这间药铺讹颜凉榆一万二千大洋，他不会自己毁了药铺。
白霜道是。
她通过景宪之那边的暗哨，很快就找到了幕后主使。
这个幕后主使，颜凉榆倒是有点意外。
时间紧急，来不及仔细去查了，颜凉榆只得赶紧找程三娘帮忙。
“程姐姐，有个人，她最近的行踪与安排，能否都查到？我记得上次您跟我说过，青帮的人留意过她。”颜凉榆道。
程三娘问她要查谁。
得到了名字，程三娘笑道，“我的人还盯着呢，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
又道，“你叫个人来接头，不在电话里说了。”
颜凉榆道好。
她派白霜去找程三娘，又拿了两根大黄鱼。
人情是人情，买消息要花钱。
不管程三娘多有钱，钱都不会咬手，也是颜凉榆的重视与诚意。
白霜中午出门，黄昏时候才回来。
颜凉榆得到了消息，沉默着想了很久。
最终，她对白霜说：“万源街那家百草堂，不要管了，任由它毁掉。等它彻底没了，我再盖新的。”
白霜道是。
她看着颜凉榆，觉得颜凉榆做这个决定是痛苦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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