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京阳伯夫人来送礼,必定是有所求。
京阳伯夫人确实是有所求。
自从几年前因为次子娶风重华的事情,京阳伯被永安斥责丢了官职的事情,京阳伯府的日子就不好过。
两年多过去了,好好的一个京阳伯府,已不复往日的荣光。
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来求周夫人。
为了显示京阳伯府的窘迫之境,她特意在库房里挑了一些比较寒酸的礼物。
可是周夫人的嘴却是紧得很,一句有用的话也不说。
依她的意思,只要文府这个苦主开口替他们说几句话,永安帝那边就能过得去了。
可是文家的人不开口,她又能怎么样?
都怪郑白锦!
当年若不是因为她撺掇,她怎么可能会为次子生出娶亲的念头?
要是早知道娶风重华会生出这么大的事情,她是根本不敢生出这念头的。
可是——
事情一过就是两年多了。
如今文氏死了,风重华到了舅舅家居住。
风府也被抄了家。
她想找人报仇,竟是找不着下手的地方了!
找郑白锦报仇吧?
现在郑白锦是个妾,她堂堂京阳伯夫人,要和个妾一般见识吗?
京阳伯夫人站在文府的大门外,用帕子揩了揩满是汗珠的额头,吩咐大儿媳褚王氏,“回府吧!”不回去还能怎么着?
褚王氏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将婆母扶上了马车,然后自己再上去。
然后很体贴地与婆婆说话:“天气这么热,您年纪也大了,何苦再跑来跑去的?褚维和儿媳说过好几次,让我多看顾些您的身体。若是您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儿媳来办。”
褚维是京阳伯的长子。
也是府里仅剩下的唯一男丁。
京阳伯夫人现在对甩视若眼珠子,生怕他渴了饿了,一天要过问三五遍。
弄得褚王氏烦不胜烦。
可是这些话,她做儿媳的还不能说。
干脆,她就天天捡好听的奉承京阳伯夫人,一有空就往上房院跑。
反正,隔不一会京阳伯夫人肯定就会派丫鬟过去打听褚维在干什么。
结果,京阳伯夫人反而夸她有眼力,孝顺。
弄得褚王氏哭笑不得。
京阳伯夫人叹了口气,就在马车里教训起了长媳,“你以为我愿意在这么热的天气往外跑,还不是因为现在文谦正得圣恩?”说着,她压低了声音,“文谦的长子成亲,他在陛下那里请了假。你可知道陛下是怎么说的?”她把永安帝的话复述了一遍,“不仅如此,还赐了文幼安一对玉如意!文幼安哪怕就是新科状元又能如何?国朝什么时候缺过新科状元了?可是你看哪一代的状元有文幼安体面?我断定啊,这文幼安在通州只要不出什么大错,就会接连升迁。”
“咱们京阳伯府本来就与文府的姑奶奶文氏有旧怨,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修复一下,以后只怕再也碰不上机会了。”京阳伯夫人眉头紧皱,忍了又忍才没有说郑白锦的坏话。
她叮嘱褚王氏,“以前我就是太目空一切,总觉得咱们是京阳伯府,何须怕别人?后来才明白,咱们这些勋贵之族生死荣辱,只在君恩一念间。我今天带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周氏的嘴脸。让你明白,她周氏凭什么能给我脸子看,无非是因为文府君恩正盛。”
听了婆婆的话,褚王氏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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