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文安然双目灼灼,露出坚定的神色。
“呵呵,你愿意就算完了?你考虑过你大哥没有?他愿意不愿意往这坑里跳?你们兄弟一体,你娶了小表妹,他的前途和未来你考虑过没有?”谢文郁直视着好友的目光,说道,“堂堂状元郎,弟弟的岳丈却是个罪臣,不管将来他做什么官,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官声斐然,也会一辈子留个把柄被人攻击。十几岁的状元郎,马上又要去地方做官。只要他不出什么大的差错,熬到四五十岁就能稳稳地坐上翰林院学士的职务,然后再大学士,最后入阁。要不然,你父母为什么会替他娶李祭酒的孙女?历朝历代,状元郎多,可是十几岁的状元郎却少之又少。你的父母对你大哥寄予多少厚望,你可懂?”
风重华一定是想透了这层关系,这才不愿意嫁给文安然。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人,处在风重华的境遇下,都会死死抓住文府的人不放。
更何况,还有文安然这个愣头青,拼命的往上凑。
谢文郁有些羡慕文安然这个单纯的孩子了!
“好,说完这些,咱们再说说陆家妹妹!”谢文郁笑了笑,露出八颗牙齿,“你不过是因为知道小表妹不喜欢你,你这才冲动地答应了与陆家的婚事。人在冲动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而后往往会以后悔而结束。可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你今天说的话,你可曾后悔过?”
他抬起手,阻止了文安然的发言,继续道:“陆家妹妹做错了什么?以后的几十年都要面对一个不爱她的人!她明明可以找一个爱她的,她也爱的渡过一生。可就因为你的冲动,让她失去了这样的机会!你说说看,她委屈不委屈?”
文安然看着好友,心头涌起一层无可奈何的愤怒和伤心。
他真是谢文郁口中的那个‘不负责任没有担当冲动妄为’的人吗?
风重华是不是看透了他的为人,这才不愿意嫁给他的?
看着文安然的脸色,谢文郁知道他并没有想明白。有些事情,别人劝是没有用的,得自己想通才可以。
就像他,明明不喜欢王澜,却不得不娶。
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因为联姻于两家都有益处吗?
既然答应娶了,就要用最大的爱意去爱。不为什么,因为王澜与他一样,都是牺牲者。
惺惺相惜,俩人互相同情地这样过一生,总比互相仇视着过一生要强。
身为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后代,肩上承担着家族的兴衰和传承。随着他们一出生,这个责任就深深地烙在他们的身体里。
初秋的白天,日光炙热。到了晚上,院落中阴凉无比。
文安然抬起头,看着星光璀璨的银河,目中哀恸,“人生有四苦,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谢文郁嘴角泛出轻轻的苦笑,转头吩咐文安然的书僮安乐,“去厨房要壶酒来。”
明月当空,清辉洒落。书房外竹影摇曳,室内檀香袅绕。
两个人,一对影儿。
杯空了酒干,酒入了愁肠。
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永安十三年的保定,夏末的炎热犹未消退,阵阵秋风却带来惬意的凉意。
八百里太行山最北端的白石山,峰林峥嵘,峭壁陡崖隐藏在云雾之中,飘渺若仙。山峦中油松黑绿、桦叶金黄。远远望去,如同一副泼墨的山水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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