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远很是不解:“谁是杏雨?”
玉姣道:“主君回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见过了。”
萧宁远随口道:“门口那个?”
玉姣微微点头。
萧宁远松开玉姣,坐了下来,喝了一盏冷茶,然后才道:“母亲送过来的?”
如今整个侯府上,能往玉姣院子里面塞人,也就只有母亲了。
萧宁远觉得有些伤神。
他实在是不懂母亲的意思。
往日里对他,好似没那么关系,可在往他院子里面塞人,让他传宗接代这件事,好似又格外上心。
玉姣垂眸,声音很轻:“老夫人送了人过来来,总不好一直不理,从前老夫人便让我劝主君雨露均沾……如今更是亲自送了人过来……”
听到玉姣语气之中的低落。
萧宁远抬眸看向玉姣,问道:“姣姣可是醋了?”
玉姣咬唇,声音更是低落:“妾没有。”
萧宁远见玉姣这般模样,哑然失笑:“明明是醋了,怎么不说出来?”
“抬起头来,看着我。”萧宁远看向玉姣吩咐着。
玉姣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眼中已经噙着泪花了,那泪花要落不落的,叫萧宁远看了心疼。
萧宁远道:“你若是不喜欢,打发了便是。”
说到这,萧宁远微微一顿:“不必为了此事忧心。”
他从前,并不觉得自己对哪个女人上心,可自从有了玉姣后,他便觉得,自己应多护着姣姣一些的。
姣姣生性单纯、善良,他若是不护着,岂不是让人欺负了去?
玉姣小声道:“老夫人刚刚赏下来的,便打发了,老夫人会不会不高兴?”
萧宁远闻言道:“我让母亲不高兴的事情很多,不差这一件了。”
萧宁远吩咐着:“让那个叫杏雨的进来。”
杏雨进来后,便神色欢喜地看向萧宁远:“主君。”
欢喜后,她又怯怯地看向玉姣,仿若很怕玉姣。
萧宁远道:“我这的通房,有两条路,一条是离府,一条是去别院,你选吧。”
玉姣看向萧宁远,心中忍不住地想到,其实萧宁远算是一位宽厚仁爱的主君了。
这满京的名门贵胄之中。
谁能和萧宁远一样?做到放这些女人自由?
要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会给这些女子自由的选项……因为对于这些男人来说,自己的女人,哪怕是从未宠爱过的通房,若是送出去了,也有伤男人的体面。
杏雨听了这话,却猛然间跪了下来,接着磕头道:“请主君和玉夫人不要赶杏雨走!”
春枝是和杏雨一起进来的,此时就忍不住地问道:“怎么能是赶你走?这分明就是给你出路,你不想走,难不成真想在这揽月院里面当通房吗?”
杏雨垂泪:“老夫人差我来给主君当通房,我不敢不从。”
“我还有个妹妹,如今在叶家当差……老夫人说,若我不成事,便……便把我和妹妹一起发卖了。”杏雨红着眼睛说道。
说到这,杏雨就继续磕头:“杏雨知道,主君和玉夫人感情甚笃,不想要我这个通房……杏雨也不想破坏主君和玉夫人的感情。”
“杏雨求主君和玉夫人发发慈悲,留下我……我保证,绝不妄想成为主君的女人,我只想……只想给妹妹求一条生路……若只有杏雨自己,杏雨当然什么都不怕,只是妹妹今年才十三……若真是被发卖到什么不堪的地方去,可就真的没活路了。”杏雨说这话的时候,红着眼睛,看着好不可怜。
她的头已经磕红了。
开始是求两个人,后来只求玉姣:“玉夫人,求您留我下来……奴婢愿意为您为奴为婢!”
玉姣轻声道:“主君,她也是个可怜人,不如主君……就先让她留下来吧。”
萧宁远蹙眉:“姣姣?”
杏雨已经满脸欢喜地开口了:“多谢玉夫人,多谢玉夫人!”
“奴婢保证,绝不逾越,往后我在这揽月院之中,就同春枝姐姐和秋蘅妹妹一样,当这的丫鬟!”杏雨继续道。
玉姣看向萧宁远,轻声道:“她也是为了妹妹……是个苦命的。”
说到这,玉姣的眼神之中,就带起了几分追忆:“当初妾答应嫡姐入府,也是因为琅儿……”
“物伤其类,妾实在是不忍她为了妹妹的事情的难过。”玉姣轻声道。
萧宁远闻言看向杏雨,冷声道:“姣姣仁善,留你下来,你需得记着姣姣的恩情,也谨记你奴婢的本分!”
“若是日后,让本侯发现,你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萧宁远冷声警告。
杏雨惶恐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玉夫人就是奴婢的恩人,奴婢绝对不敢做背叛恩人的事情。”
萧宁远摆摆手,打发了杏雨。
一夜无话。
第二日。
春枝看着在院子里面勤快洒扫的杏雨,进了屋子,对着玉姣说道:“玉夫人,您昨夜为何不顺着主君的意思,直接将此人打发了?”
玉姣正坐在镜子前面梳妆。
秋蘅为玉姣盘发。
玉姣伸手理了理自己鬓角上的碎发,这才开口道:“主君喜欢我善良,单纯。”
“若我真闹着,要将杏雨赶出去,主君会觉得……我变了。”玉姣轻声道。
说到这,玉姣又道:“更何况……也许,她的确有难处呢?”
她说那句物伤其类。
并不全然是为了演戏。
她也从来不想为难,已经生活在水淹油煎里面的无辜者。
她不想成为和薛玉容一样的人。
但……她也不想糊里糊涂的,就叫人算计了。
这样想着,玉姣就吩咐了一句:“多用心盯着她,若她是个本分的,往后自然有她的好去处,若她还存着别的心……”
玉姣微微一顿:“也断然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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